一個人的天荒地老

(圖片來源/網路) 

    站在醫院的「身心科」前，腳上好像綁了兩塊大石頭似的難以跨越。

    看著電子號碼板一個數字接著一個跳，門診外面的長椅上，慢慢的隨著時間流逝，人有越來越多的跡象。

    可能是我太早來了吧！

    在正式讓醫生看診前，診間的醫助和護士會先拿著病歷表和病人面對面的聊天，算是在替醫生先初步了解病人的想法、心事或是說不出口的故事？可是我一直覺得自己沒事……真的！

    我只是睡不著，原本可以順便開藥給我吃的主治大夫，因醫院的新法管制，所以沒辦法再多開安眠藥給我吃了。所以，我才來找身心科的醫生，看可不可以多開些藥給我，讓我可以每天好好的睡。

    其實，我可能還不能適應後來的生活，大夜班的工作讓我原本就有點不好的身體，在我以為自己仍年輕的時候搞壞了。

    「睡眠障礙」是現在多數人都遇上的一種症狀，我不認為它是病。

    有時候是習慣了吧！

    不過，兩天不能闔眼睡覺真的是件非常累人的事。

    身體很疲累，精神卻出奇的好，可是到最後那種兩眼無神還掛著黑黑的眼圈，讓我照鏡子時都有種看見內地國寶熊貓的錯覺。

    面對和藹的醫助與護士小姐，在一問一答間，她們分別寫了些東西在紙上，大抵是我所講述會失眠的原因，還有過去的一些事，一直讓我放在心上卻不肯割捨的事。

    我怯怯的看著醫生，那種盯著病歷資料的表情，彷彿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。

    「小姐，妳平時要多去曬曬太陽，讓自己多放寬心，自然而然就能睡得著。」

    屁！你說的我也知道，如果我睡得著、我能放寬心，我還需要來找你拿藥嗎？

    你沒看到我身的皮膚已經快被烤焦了，還要我去曬嗎？

    心裡突然間衝出好多髒話和OS。

    但，我只是看著醫生點點頭，表示認同？表示我會照他的方法去做？

    再說吧！

    說實在的我並不是個很配合醫生的病人。

    醫生開了兩星期的藥，終於如願拿到可以讓我一覺到天亮的安眠藥。

    批價、領藥。擠在一大堆人裡魚貫的排隊領藥，心裡非常的明白自己是沒有病的。只是為了睡覺……

    搧搧手上拿著的藥單「重鬰症，復發，重度伴有精神病行為併有併發症……」原來，我並不是第一次來求診。

    手上的藥，彷彿再熟悉不過的藥物，青綠淡黃相間的膠囊，一種讓人放心的顏色，像春天榕樹上的芽。一點點……一點點……滲進心裡。伴隨著藍色鎮靜劑，心裡好像得到了一點點平靜。

    我的憂解了嗎？有吧！因為我想睡了……晚安，各位！

厭情    102.01.16

後記：有時候我以為吃了藥會更好，至少睡得著，但是它卻也是惡夢的開始。

      伴隨的副作用一開始就是遺忘，會突然間忘掉許多東西。

      再來就是睡前的哭泣，剛開始還好，一旦依賴起安眠藥，在睡前我會先哭十分鐘、接著一星期後，再服完藥之後，先哭半個小時才漸漸入睡。再一星期就會發現吃一顆開始睡不著。接著一顆半……先哭四十分鐘……睡著。一段時間後……其實自己離瘋子已不遠矣……

      我戒安眠藥的過程很辛苦，為了不讓老人癡呆提前報到，我必須戒掉……